“今年来洛阳卖瓜，心里很高兴!”瓜农梅生6月29日在微信一家亲朋友圈里发了一段语音表达自已的心情。朋友圈里洛阳的、三门峡的、西安的、上海的、北京的，包括老家县里、乡里、村里的亲友们也都纷纷点赞。
仲夏时节，瓜果飘香。千年古都洛阳城里天气炎热，气温高达30多度。中午这一阵子顾客少，瓜农梅生坐在洛阳市老城唐宫东路西瓜摊的遮阳伞下，在朋友圈里接连发了几段视频、语音和图片，介绍自己在洛阳卖瓜的情况：瓜车一到，城管们马上帮助卸西瓜，又帮助搭遮阳棚，还送来了霍香正气水、矿泉水和行军床等物品。城管们帮忙一起把西瓜摆好，伞撑起来，时候不大西瓜摊就开张了。这事让西安的一个亲戚在朋友圈感叹：你看看，今年洛阳城管多好！生，你在那儿卖瓜享受待遇多高吧！
客户到河南洛宁熬庄村梅生西瓜地品尝西瓜。（万生 摄）
一
梅生是河南省洛宁县小界乡熬庄村的农民，原来是村里的贫困户。为了生活的更好，四年前他随亲戚到西安干活，给客户拉货送货。
河南人和西安有缘。电影《1942》里曾经说过这事儿。熬庄村在西安打工、做生意的大概有几十号人，亲戚带亲戚，朋友带朋友，一带二二带三就这样都过去了。洛宁是绿竹之乡，西安钟楼竹笆市街许多都是洛宁的，熬庄村姓梅的人最多。他们从事的营生有开店卖竹货、卖家具、打字复印、卖菜，也有拉车送货、做保险和其他服务行业等等，虽然干的事情不同，但是都勤勤恳恳，用双手创造着自己的幸福生活。有的在西安20多年，买了房，户口也迁去了。熬庄村的梅香，原来在竹笆市开家具店，干的风生水起，后来把妹妹梅桃、梅玉、梅红、梅娟都带了过去，开了几个家具店，在西安买了好几处房，把父母都接到了西安。梅俊苗一家也在西安买了房子安了家，开枝散叶过日子，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村里梅建军、梅献六等人也都陆陆续续到西安，在那里创业就业奔跑追梦。
梅生正值壮年，勤快肯干，能吃苦耐劳，到西安刚开始蹬三轮车送货，干了两年卖了个小面包车，继续干着这个跑车拉货的行当。通过自己的努力，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前年在老家县城买了一套房子。孩子在县城上学，媳妇青春在城里住着做饭招呼孩子。他和媳妇商量着努力干几年，存点钱准备再换个大点的房子。
可是，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把他的美好想法全打洒了。
庚子年的春节刚刚过完，梅生急急忙忙从老家赶回西安。一进城，健康码就显示是黄色，当时他就急了，在朋友圈发截屏图片问大家怎么回事老是黄色。大家都替他着急，纷纷出主意想办法。后来才明白疫情期间跨地区就自动成黄码了。西安他们住的社区里还规定，从外地回来必须隔离14天。眼看着疫情防控形势严峻，跑车送货几乎没有生意可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孩子上学，困在这里坐吃山空一天一天心焦着急。怎么办？正在发愁时，父亲打电话说，在那里不行就回老家来吧，村里有好事。
二
洛宁县是革命老区，也是国家级贫困县。国家脱贫攻坚工作力度空前，在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全县人民努力奋斗，2019年洛宁一举摘掉了贫困帽子。县里为了让农民快致富，鼓励发展特色种植业。洛宁的苹果、梨、核桃早就闻名遐迩。这几年，洛宁又推广国家农业种植新项目，发展牡丹产业。熬庄村地处王村原，气候、土壤，各种条件都适合种牡丹。外地来了企业家，承包土地，集中连片种下了牡丹苗。
牡丹苗小，承包老板说老百姓在牡丹地里间作种点啥，一来不影晌牡丹苗生长，二来也让地里少长点草，两全齐美。不用交地租，村里谁愿意种都可以。老人的电话，说的就是这个好消息。梅生思前想后一盘算，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立马回老家。
回老家干啥？种西瓜。
西瓜来自西域，作为夏季消暑的“标配”，现在已经是中国老百姓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当家水果。因地理位置气侯和土质的优势，经过瓜农多少年来的努力，西瓜也成了洛宁的一张靓丽名片。洛宁西瓜一以皮薄瓤沙、口感极佳而闻名豫西，尤其是塬上旱地西瓜，更是大名鼎鼎。梅生父亲说西瓜也是熬庄村的传统产业，清朝都有名气，其中卧虎藏龙有许多种瓜高手，梅生爷爷弟兄五个三个都务过西瓜。大集体时候队里还给社员们分西瓜吃。队里也曾经拉到县城王范街上赶集卖西瓜。那时候西瓜个大，时兴的是把西瓜切开按块零卖。切瓜高手器宇轩昂，用的是圆月弯刀，只见刀光闪闪嚓嚓嚓，碧绿的西瓜切成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红壤黑籽十分诱人。熬庄西瓜有名气，是个好营生。
土地是财富之母。农民有了土地，就能创造出来财富，生活就有了退路，有了兜底。在城里遇到了坎儿，只要回到老家，闻到泥土的芳香，一颗悬着的心就踏实了。中国的城乡二元结构，是社会的超级稳定器。尽管剪刀差剪去了农民的许多利益。国家的三农政策，关于承包责任田时间延长的安排，实在是好。
一亩园十亩田。梅生和父亲商量决定今年种十几亩西瓜先试试。种西瓜是技术活。这技术自己不会咋办？老父亲说，请你姑父来帮忙。他是种西瓜老专业户了，有经验、有技术。到时瓜收了不要亏待你姑父。这一拍板，第二天梅生就开车到几十公里外的河底把姑父拉到熬庄来当瓜老先儿。
生活有了奔头，这人心里就有了底气，干劲就大了。梅生到县城买来了优质西瓜苗，下了十几亩瓜。庄稼人贪活肯干不惜力，梅生又种了八九亩玉米、九亩品种红薯，还有四亩辣椒，一共有30多亩地。一家男女老幼齐上阵，忙得高兴。父亲年纪大了还起早贪黑干。梅生姊妹仨，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已成家立业。妹妹到深圳打工五六年了。梅生看父亲忙前忙后心痛，劝老人歇歇。对父亲说：到时你累着了该说是给我干活了，你年纪大了还是在家里歇息，如果需要钱你说话，地里的活不用你干。他父亲说好好好，我不干了。你赔钱挣钱我也不管了。话语是这样说，有啥事情需要帮忙，老人照样跑得风快。
有苗不愁长。塬上溜溜的小风吹着，梅生的西瓜一天比一天长得欢实。庚子年的春天，城里的疫情紧一阵缓一阵。紧的时候人们困在家里不敢也不让出门。出去买一回菜也要全付武装起来，在外面不敢大声咳嗽，见了人绕着走，回到家里用消毒水喷来喷去，衣服上都烧出来了窟窿。梅生在地里干活，也不用戴口罩，看看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可以大口深呼吸。没事的时候，梅生就掏出来手机，在朋友圈发绿油油的瓜地，惹得大家一片羡慕，城里的亲友也油然而起了思乡之情。当然，他也时不时发发老家防控疫情的动态和各地的各种段子。大家在外地，也通过朋友圈了解到故乡疫情防控的情况，知道了按照上级要求，熬庄村党支部书记安民带领两委干部和党员们戴着口罩，戴着值勤袖章，拉着横幅，搬着桌子椅子，拿着测温仪，在寒风雪地严把村口，不让外地车和陌生人进入。平时村里不见人，现在好多都回来了。因为疫情城里学生不开学，家长把他们都引回老家。一时间村里人欢马叫乱嚷嚷的。有一户人在武汉打工也回来了，硬是让封门闭户14天不让出来动弾，村里安排人送饭吃。比起外国人的自由主义不听话，中国老百姓的素质和社会制度的优越性，由此可见一斑。
日月如梭，长话短说。西瓜生长期在北方一般是九十天左右。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克服九九八十一难，西瓜熟了。梅生汗水吧嗒吧嗒滴落热土，栉风沐雨，被太阳晒得黧黑。梅生的堂伯治章家的孩子建国今年也种了六七亩西瓜，脸色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弟兄俩见面相视一笑，打趣说：你咋也成了非洲人？劳动是财富之父。付出的辛勤，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清楚。
三
伟大导师马克思曾经说过，产品变成商品，到市场上进行交换，需要“惊人的一跳”。 今年西瓜长势还不错，每亩产可达3000来斤。如何把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几万斤西瓜卖出去，让圆溜溜的西瓜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是梅生面临的重大课题。
老百姓想的，就是政府想的；老百姓急的，就是政府急的。中央、省里、市里、县里，都出台了力度空前的保民生、保就业好政策。城市允许摆地摊，夜里可以做买卖了。
洛宁县专门进行了研究，安排了一名副县级领导牵头，各乡镇都有负责人分管，掌握全县瓜农情况，收集信息材料规范管理，对瓜农进行排队，县里出面与市里进行联系进入洛阳城市大市场销售。从下到上城管部门有人专门对接进行帮扶。小种植户安排在县城规定范围进行销售。梅生属于种植十亩以上的瓜农户，被分到洛阳销售买瓜。洛阳人多市场大，这让梅生吃了定心丸。
挑了一个好日子，6月28日一大早梅生就开车把装好的一车西瓜从熬庄村往洛阳拉。国家政策好，高速公路农产品绿色通道不收高速费，一路顺畅很快就到了洛阳城。洛宁县城管的干部已经已把材料报洛阳。对接他的是洛阳老城区城市管理局综合城管执法大队北隅中队的人。他们已经把梅生分配在洛阳老城区的唐宫东路上摆摊位。这条街是单行道，有摄像头。城管联络员怕梅生走错路被交通罚款。凌晨5点梅生和他们联系，人家非常热情。车快到之前，城管的人就在路口等，接住头后骑着电动车在前面引导着到提前安排的摊位上。城管局安排的扎实，对接帮扶。工作人员帮助卸车，帮忙整理摊位摆放，还按规定配送了藿香正气水、矿泉水、行军床、遮阳伞等。走时还把几个联络员的名字和联系电话留下，说有什么需要帮助就与他们联系。他们了解到梅生是贫困户，向他要相关材料，说如果西瓜不好销，准备做一些帮扶活动。7月3号，洛阳城管还组织了爱心购买活动。这一切，让瓜农梅生觉得格外高兴。
旗开得胜，到洛阳第一天梅生在规定的小区门口就卖了700多元。他头一次开着车到洛阳卖西瓜，拉了2000多斤，头一天就卖得差不多了。晚上他给家里打电话报信，让第二天再摘一车西瓜送来。家里人知道以后都很高兴。老父亲带头找人摘瓜、联系车。梅生媳妇青春30号早上跟车到了洛阳。没办法人手紧，由于老二孩子小淘气不好带，把车送到后她下午又随车赶回去招呼孩子了。
家里人问他一个人在洛阳生活咋样，梅生说白天吃饭手机上叫外卖，洗手间距摊位这儿200米不到，晚上老城区城市管理局送有床在摊位前一放就可以睡觉。他说这不算啥，农村人还能吃不了这点苦。这条街安排了四五家洛宁农瓜，有什么事情都会互相照应。让他们高兴的是洛宁西瓜价格比其他西瓜卖的价钱每斤高二毛，别的卖八毛，洛宁瓜一元不还价。他说关健是洛宁西瓜是旱地瓜，浅绿色皮，一看和别的瓜有区别，又甜又沙。人们消费升级，愿意多掏点儿钱买好东西。吃了的人还会再来卖，回头客也会口口相传。其他地方摊位上也有人说自己卖的是洛宁瓜，但是一开口说的不是洛宁话，那哪儿是正宗洛宁西瓜啊！洛宁话有自己鲜明的个性特点，缺少鼻音，直来直去硬邦邦不打弯儿，外地人学不象，洛阳本地人都能听出来。当然，也有外地人到洛宁批发西瓜，靠质量说话。洛宁人梅生他们卖洛宁西瓜，那是张飞卖秤砣，人硬货也硬。
没有想到第一次种瓜第一次卖瓜顺风顺水。和梅生在一起卖瓜的人说，过去对占道经营的商贩来说，最怕听到的那—句话就是：城管来啦！一瞅见城管人的影子，一声吆喝大家拔腿就跑，提心吊胆怕罚款没收东西，根本卖不成。今年国家政策好，这心里先是高兴，这瓜不愁卖，咱们感谢政府对瓜农摊主、对贫困户的关爱。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各行各业以及群众的正常生活工作带来了较大冲击。全国文明城市测评指标中中央文明办决定文明城市创建不将占道经营、马路市场、流动商贩列为文明城市测评考核内容，推动恢复经济、满足群众生活需要，在城市社会发展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洛阳市也出台了《关于支持地摊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要按照民生优先、放管结合、规范有序的原则，开放早餐摊点、建立“夜八点市场”、允许有序店外经营，服务自产瓜果销售，进一步繁荣城市经济，引导创业就业，提升消费信心、增强城市活力。
河南洛阳老城区城市管理局综合执法大队北隅中队人员帮卸西瓜到摊位（万生 供图）
洛阳市城管理局创新性提出一本瓜农档案、一对一帮助、一张爱心网络、一张爱心清单的“四个一”服务举措，为瓜农提供更加精准，细致的服务。这一举措实施以后，受到瓜农的连连点赞。梅生在朋友圈转发了《洛阳晚报》上的一篇文章，说的是城管对瓜农人性化的贴心服务。梅生的一个亲戚看到以后留言，写了一首打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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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瓜助农用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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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管理新举措
勤政爱民襄盛世
日子过得飞快。2020年的上半年，虽然我们遇到的是世界上百年不遇的大变局，但是中国老百姓万众一心，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克服重重险阻，不忘初心砥砺奋进，把艰难的日子过得闪闪发光。7月1日，下半年已经到了，梅生和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就象那古老的洛河水一样，昼夜一刻也不停歇哗哗啦啦往前奔流。
责任编辑：张馨洁 校对：张馨洁
